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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已经醒来,多谢陛下关心。”若空又行了一礼,年轻的僧人有一副好皮囊,很容易就叫人生出好感来。
若空也察觉到苏彧一直盯着他的脸看,淡淡地对苏彧说:“陛下,皮囊不过是表象,不可被表象所迷惑。”
苏彧没有接他的话,反问他:“法师为什么而来?”
若空问:“陛下要如此针对大慈寺?是因为那日慧空的无礼,还是因为陛下觉得贫僧的师兄们亦在他地为住持,陛下以世俗的眼光去看,家师是将佛寺做成了‘家族行当’?”
“朕并不是针对大慈寺。”苏彧走到若空的面前,“朕确实是世俗中人,只是你、虚云禅师,你们不是也身在世俗之中吗?”
若空心中一惊,想起的是虚云昨夜说的话。
苏彧说:“朕刚刚盯着你看,不是因为你长得好看,想看好看的人,朕多照照镜子就可以了,朕这张皮囊还是要比若空法师好看一些的。”
若空:“……”虽然是事实,但皇帝讲话是一点都不谦虚。
“朕看你,是因为法师细皮嫩肉,一看就是没有吃过苦的。”苏彧又说,“朕不知道法师修的是哪门子行,朕也不通佛理,只知道佛说过要普度众生,可大慈寺度的是什么人?不说收留慧空这样的恶徒,大慈寺的香客非富即贵,众生之中最多的平民百姓是一律被大慈寺拒之门外。慧空那天是无礼吗?朕倒觉得,他是坦白地告诉朕你们这群和尚过的是什么样奢靡的生活,你们穿的是大启最好的衣服,吃的是大启最好的细粮,就连你们的佛堂都是用真金来装饰的。”
她打量了一下若空,“若空、若空,像是空的其实一点也不空,虚云为你取的这个名字妙啊。”
若空想要反驳,却听到苏彧继续说:“你若空过的日子比朕这个皇帝还要精细,从来就没有经历过什么疾苦,你没有看过路边的饿殍,没有看过黄河水的决堤,没有看过边境的荒凉,恕朕直言,你甚至不如世家子弟有见识,你不过是读了几本佛经,因为是虚云的徒弟就被高高捧起,就真的以为自己有修行了。”
“你干吗来见朕,朕也知道,”苏彧笑了笑,“无非是发现你尊敬的师父也不过是个俗人罢了。”
若空满脸震惊地看向皇帝。
皇帝回视他的目光犀利,让他有些想要躲避,皇帝却不给他机会,“朕这里给不了你答案,你要真想知道修行的道在哪里,就该学学你的祖师菩提达摩出去看看这天下现在是什么样子的,真正的渡他人苦该是怎么渡的。”
若空站起身,真挚地向苏彧鞠躬行礼:“多谢陛下提点,贫僧明白了。”
苏彧上前扶住他,若空对上她的桃花眼,这双桃花眼原也可以看上去格外真诚。
她对他说:“若空,人总是很容易在富贵面前忘记自己的初心,即便是空门中人要是心里的欲望没有空掉,那也会被富贵迷了眼,但你师父走的路不代表你也要去走,究竟要走什么样的路,抉择权在于你,在于你的心。”
若空顿住,过了许久才问:“陛下既然都知道,贫僧又主动送上门来,陛下就未曾想过,从贫僧这得到些什么吗?”
他既然是虚云的关门弟子,皇帝就没有想过从他知道些什么吗?比如大慈寺的真账本。
苏彧摇摇头:“只要你能保持住初心,朕自是愿意给予你佛门中人该有的尊重。”
她低头笑了一下,“朕也希望有真正的佛门弟子苦行天下,帮一帮这天下的百姓。”
若空又是一顿,他没有否认苏彧,再次行礼告别离去。
谢以观若有所思地看着若空离去,慢悠悠地说:“陛下并不是想让这些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