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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起,一个是崔玄的,另一个是谢以观的。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望了窗外一眼,如她所料,天还是黑的。
她熟练地摸出裹胸布,以最快的速度穿戴好衣物,给两个人开了门,“知微怎么也来了?”
谢以观轻笑着说:“臣怕陛下起不来,便过来看看,正巧遇上了崔阁老。”
苏彧打了一个呵欠,让两个人都进来了,“今天要穿什么衣服?”
然后她就看到崔玄端着冕服、谢以观端着冕旒,两人一同进来了。
苏彧:“……”里三层外三层,还戴着个冕旒,穿成这样去种田?这是苏家祖上哪个大聪明给想出来的?
“臣来为陛下更衣。”崔玄和谢以观异口同声,然后又将目光落在苏彧身上,似乎在等着苏彧抉择。
苏彧又打了个呵欠,将双手一摊,一副随便的样子,穿个衣服而已,又不是选妃。
崔玄斜了谢以观一眼,提醒他:“时间宝贵。”
谢以观看了一眼天色,往后退了半步,让给崔玄了。
只是苏彧在穿衣的时候,依旧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谢以观又上前半步,笔直的身躯站在苏彧的背后,对她说:“陛下若还是觉得困顿,不如靠着臣再假寐一会,反正崔阁老穿衣还要一会儿。”
苏彧眯着眼睛就转过身来,她比谢以观矮了半个头,刚好将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谢以观虚虚扶了她一把,正对上崔玄冷下来的脸,他则是弯了弯唇,和煦而笑。
崔玄在心底暗骂了一声“佞臣”,再望向苏彧眼下淡淡的青色,终究是没有将苏彧拉正,皇帝确实是难得早起一会,也就由着她这一次——也就这一次而已。
虽然苏彧歪歪斜斜地靠着谢以观,崔玄却是极为认真地为她穿好冕服,等到了戴冕旒才将她扶起,“陛下,要戴冕旒。”
苏彧靠着谢以观补了一下眠,再睁眼,一双桃花眼又满是神采,她自觉坐到梳妆台前,由着崔玄为她戴冕旒。
崔玄也注意到皇帝寝宫内的铜镜换成了更清晰的钢镜,能够将苏彧、将他的脸看得清清楚楚,他为苏彧戴冕旒的手顿了一下。
“怎么了?”苏彧仰起头问他。
他立刻将苏彧的头扶正,淡淡地说:“陛下坐正便是。”
他只是有些吃惊自己望向苏彧的眼神竟是这般的温和,温和得叫他自己都觉得陌生。
崔玄为她戴冕旒的手甚至都颤抖了一下。
谢以观笑着说:“崔阁老不必勉强,不若换我来。”
崔玄看向谢以观的眼神便是寻常的冰冷,他应都不应谢以观一声,为苏彧戴好冕旒,再扶她起来,从头到尾再细细整理一番,才对苏彧说:“陛下,好了。”
又吩咐了一句:“待会上了龙撵,便不可再睡了,衣冠会乱。”
苏彧伸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脸,像是要将自己拍醒一般,要拍第二下的时候,崔玄和谢以观各抓了她一只手。
崔玄无奈地说:“陛下要睡便睡吧,下了龙撵再整理也无妨。”
谢以观没有开口,只是斜睨了崔玄一眼,待到崔玄将手抽回,他才放开苏彧,轻声地说:“不是什么大事,陛下尽管在龙撵上休息便是。”
崔玄又在心底暗骂了一句“奸佞”,亏得苏彧本身聪慧多智知分寸,否则都要被谢以观给带歪了!
苏彧被他俩这样一来一回的,倒弄得不困了,问谢以观:“你那个曲辕犁带过来了吗?”
谢以观点头。
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很满意于他的行事缜密,这个耕事节就是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