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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上被砍了一刀为代价,才狼狈地逃了出来。失血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唯记得带头的刺客是有一只蓝眼的独眼龙,身形很高,应是西域胡人。
逻娑人打劫不分国界与种族,大启、南诏、西域在逻娑人都是同等待遇,所以胡人想杀自己,逻娑王也不觉得奇怪。
一直等他奄奄一息地回到王宫,医官为他包扎的时候,逻娑王突然问医官:“奴氏是不是圈养了一批胡人,用于斗兽?”
医官不知道逻娑王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不过逻娑的贵族都会豢养一大批的奴隶,这些奴隶有逻娑最底层的人,也有他国的俘虏,因此奴氏的奴隶里有胡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医官点头。
逻娑王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命王宫里的人不许透露他受伤的消息,又命人去查那日被埋伏的地方,带回来的消息是,那日留下的箭头是大启边军的箭头,但是那些兵士包括逻娑王身上的刀伤皆是胡刀所伤。
所有的兵器都将昆郎云丹摘得干干净净。
逻娑王沉思许久,装作自己没有受伤,在王宫举办了一场酒宴。
宴席上,他亲自将自己大夫人的妹妹指婚给了昆郎云丹,面上这是一场门当户对的婚姻,但是撇开奴氏与昆郎云丹之间的情谊不说,这位大夫人的妹妹是个傻子,十五岁的人吃饭还要人喂。
逻娑王觉得,这是他给昆郎云丹最后的机会。
而昆郎云丹和奴氏家主则觉得,这是逻娑王当众将巴掌打在他们的脸上。
昆郎云丹的手紧紧握着那枚尉迟乙给的铁币,在油灯下枯坐了一夜。
次日一早,他便带着亲兵去了原州,说是要去为那个失踪的逻娑使臣讨要说法,据说还和大启的边军起了冲突,从原州回来的时候一身是血。
逻娑太后心疼地来逻娑王这里闹了一场,要求逻娑王收回指婚的成命。
逻娑王只吐露了四个字:“果然是他。”
如果昆郎云丹没有去原州,他或许也无法肯定暗杀的幕后主使是昆郎云丹,但是昆郎云丹去了原州,就说明昆郎云丹暗中确实和大启人有所交易,大启人提供了弓箭,奴氏出了胡人刺客,幕后主使只能是昆郎云丹。
逻娑王如是想着。
逻娑太后劝不动逻娑王,便又来劝昆郎云丹,“你可以将你表妹娶为第二夫人也是一样的。”
昆郎云丹反问自己的母亲:“您愿意被一个傻子永远压一头吗?”
即便傻子死了,奴氏的女儿也依旧是第二夫人。
逻娑太后无法回答,她颓废地坐在小儿子面前,轻声问他:“你去原州究竟是为了什么?”
昆郎云丹半跪在逻娑太后身旁,目光看上去格外真挚,却是答非所问:“如果王兄收回成命,我将做他最忠实的仆人。”
他自然不会告诉逻娑太后,他是将那枚铁币按照尉迟乙所说,交给了柳家商行,不管逻娑王收不收回成命,有些事情都已经注定回不去了。
很快,那么铁币就被柳家商行带到了太原柳无时的手上。
柳无时再次赶回京城时,已经是暮春四月,牡丹花开。
钱庄在太原开了一月有余。
由于苏彧在太原待过一阵,她这个皇帝的名号在太原还是相当管用的,柳无时背靠着皇帝,大家都愿意给他几分薄面,又有崔玄找的几个世家当托,在钱庄存了第一笔钱换了银票。
银票先是小范围地在世家之间流行起来,其他人见这些世家子弟想要带百两银子出门,只需要带一张薄薄的纸,看上去十分轻便,便也争相效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