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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大郎,你瞎嚷嚷甚!”
景恒躲开:“娘,以后儿子这胳膊,您是拧不着了,拧爹的去吧啊。”
淮安侯夫人何等聪明,闻弦歌而知雅意:“怎,有媳妇了?”
媳妇这个词景恒可太喜欢了,他以拳抵唇,轻咳两声故作稳重:“等爹来了,我一块儿说。”
说话间,淮安侯缓步进门,他穿着青蓝织金盘领补子,胸前龙纹盘金镶银、色彩斑斓,腰悬高祖赐下的汉玉九龙珮,头戴七龙绕珠金冠,蓄须,端得是一派儒雅风流。
景文宸走向夫人,朗声问景恒:“等我说什么,你又惹祸了?”
景恒嗬了一声,低头看自己穿的驼灰织锦常服,和这对郎才女貌的华丽夫妻站在一处,活像捡来的。
景文宸也嫌他寒酸:“这就进宫了,你穿的是什么,一点规矩都没有,还不去换世子冕服?”
上来就挨骂,景恒不服气道:“我在宫里就穿这个,谁也没嫌弃我啊,就你挑我。”
小半年没见的冤家父子见面就起火。淮安侯夫人也来了气,心里怨丈夫,在淮安担心得什么似的,如今见了儿子一句缓和话都没有。
淮安侯夫人深吸一口气:“好儿子,你不是有话要说吗,你爹也来了,快说吧。”
说罢拉着景文宸,两人坐在堂上,丫鬟端着茶上来。
景恒本还想略作铺垫,如今也懒得多说:“我和凤明好了,等着封王吧您。”
扔下句话,转身就走。
景文宸端着茶的手僵在半空中。
淮安侯夫人面露狐惑侧首看向淮安侯。
待二人回过神来,景恒早没影了。
从淮安侯府进宫的路上,景文宸反复思索:‘好了’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好了。’
怎生‘好了’的。
直到进了宫,坐在宫宴之上也没想出个答案,因思索的过于认真,他没注意到自进宫后,遇见的所有人都对他过于恭敬了。
左思右想也没想出个结果,景文宸看了看景恒。这不省心的儿子就坐在他下首,间隔半人宽,然人多耳杂,也不能去问。
景文宸久未回京,大臣们怕被安上与藩王勾结的名头,没人敢和他搭话,只有怀王来同他见礼。
怀王景沉虽比他小一辈,爵位却比他大,淮安侯也不托大,和怀王略寒暄几句。
如今各路藩王皆已入京,景氏一族得封的皇亲,除去外嫁女,尽在于此了。
分别是:蜀庄王、燕宁王、怀王、辽魏候、楚乐候、晋恭候、淮安侯。
景文宸幼时,他父皇在位,三世同堂,何等热闹繁盛,这些旁支的人哪有机会出来凑数。
高祖共有十三个儿子,如今活着的,只有他一人。
景文宸心中哀婉感怀,也顾不得他儿子和谁好不好了。
他无夺嫡之心,在当年那场血腥的夺嫡之争中,父皇为保全他,给他封了个小小的侯位远远打发走。
只有他活了下来。
“九千岁到”
今日圣上称病不来,众人原以为凤明会坐主位。谁料,凤明的席案并不张扬,虽支在最前面,却并未逾制,
众人皆是起身,微微俯身,等着参拜凤明。
一片朱红的衣角先至,凤明随后抬步跨入大殿,景恒打眼得紧,在一众垂首俯身的人中间,穿的最素,背却挺得最直。
没规没矩。
景恒朝凤明指了指淮安侯,暗示凤明他说完了。
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