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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报,倒也不负恩义。为景衡战死,本是他最好的结局。
如今怎就怕死了呢?真是越活越没出息。
一厢情愿令人一往无前,两情相悦却倒叫他贪生怕死了。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凤明从未同景衡在一起过,却用了足足六年才从心爱之人死亡的阴影中挣脱出来。
【我若死了,惟愿景恒早遇良人。】
凤明心中发愿:【我一生杀人无数,合该不得善终。景恒天性温善,楚地之乱非他所愿,天灾人祸无论多少杀孽,请尽报我一身,来日下了地府,千刀万剐也好、不得超生也罢,我自甘赎罪。上苍垂怜,另全景恒段真正姻缘,与我这段情孽,就让他早些忘了罢。】
景恒不知凤明心中所忧,仍自顾自地讲着,已讲到要办一场巨大的七夕盛会,吸引游人拉动经济。还是瘦马察觉出身上的人情绪低落,用鼻子拱了拱景恒。
景恒见凤明神色郁郁:“是不是我又聒噪了?”
凤明笑道:“没有,我喜欢听你说话。”
喜欢!天啊!凤明竟然说喜欢他!还对他笑!笑得还那么好看!
景恒故作深沉,转多头去,牵着马,状不经意地问:“哦,有多喜欢?”
“很喜欢。”凤明的声音如昆仑碎玉,冷冷清清,话语却热烈惊人。
凤明说:“景恒,我爱你。”!!!
他爱我!
他说他爱我!!
凤明说他爱景恒!!!
景恒抿住嘴唇,把一声狗叫狠狠压在喉间。
他低着头,走路不好好走,非得去踢地上的土块石头。
凤明从马上,居高临下,看不到景恒神情,倒能瞧见景恒红得滴血的耳朵。
只听景恒声音沉稳,仿佛胜券在握:“我知道。”
殊不知耳朵早把他卖了彻彻底底。
半晌,瘦马打了个鼻响,凉凉的鼻水喷到景恒耳尖,景恒才恍然惊觉,捂住自己耳朵:“你这马,活干的不行,戏倒贼多。”
若是景恒原先的骏马,或是凤明的百里对了,自从得知凤明的马叫做‘百里’,景恒已将他那匹马改名叫‘万丈’,已视相配。
总之,若是万丈或百里再此,景恒早和凤明共乘一匹马,扬鞭疾行,只肖一个时辰就能到江城,哪里需要一人骑一人牵。
这瘦马不行,驮一个人都跑不快,如果有两个人要骑它,它会表演原地去世。
这瘦马委实对景恒胃口,喜好摸鱼偷懒、假装走路,极有个性,真是此生未见。
凤明的西北军营有战马十万匹,也说没有这般的。
这么稀罕的马,景恒寻思必得养肥,为表美好愿景,为瘦马取名‘摸鱼千斤’。
景恒掏出炒豆子喂给摸鱼千斤,摸鱼千斤湿漉漉的鼻子讨好地蹭景恒,走得也更快了些。
景恒灵机一动,掰了根树枝吊了根萝卜,引着摸鱼千斤走。
“好玩吗?”景恒笑着回望凤明:“你给玩玩。”
凤明接过树枝,提着树枝,萝卜吊在瘦马面前,马闻着萝卜清香,不待扬鞭自奋蹄,走得带劲。
景恒借机翻到摸鱼千斤马背上,双腿一夹马腹:“走啦!”
摸鱼千斤一扫颓势,如踏飞燕,托着两个人风驰电掣,丝毫不见从前半死不活的样子。
“我就说它在装!”景恒双手拥着凤明,策马奔腾。
疾驰中长风迎面,暑热消散,风力带着凤明身上的药味和头发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