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0(22/42)
徐松乔气喘吁吁地跑到她身侧,小意温柔,殷勤备至,却得不到她半个眼色。
不同于时下娘子们一味追求的纤瘦。
她肩背纤薄,看似伶仃纤弱,偏偏起伏处惊人,婀娜多姿,别有一番慵懒风流之态。
虽看不见面容,可这一段风流体态都足以让所有人屏息凝视。
时下追捧清新雅致之风,像她这样穿红着绿,色彩艳丽繁杂,用色毫不讲究。
实在是俗,大俗。
有那自诩不与其他人同流的文人掩饰地哼一声,大声道:“简直是俗不可耐……”
话音才落,一阵风将那花二娘子的面纱吹走。
那名口出狂言的文人手里的酒樽落地,他望着她露出的面庞,痴痴道:“出尘脱俗……”
【真香可能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靠美貌给古人一点小小的震撼……】
【我的天,这就是靠一张脸拯救灾难穿搭吗。】
【美貌果然是最好的时尚单品,大小姐这张脸这个身材就是穿抹布都好看。】
绿鬓朱颜,露浓花瘦。
美人神情微微怔愣,笋白的指尖去握那层面纱,却没握住,轻薄的面纱飞过木桥,越过流水,越过丰草……
此时也没人在意那层面纱飞落何处。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她身上。
满山的风光都不如她。
她只是站在那里,便让天地为之失色。
风愈发大。
她臂间的轻薄的披帛和桥下溪水的水浪一道起伏,仿佛随时会乘风而去……
山谷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在她身上,久久不能回神。
除了裴在光。
他的视线一刻都不曾在她身上停留。
只一眼,便冷淡地挪开了视线。
一眼便知——她这种人是生来就什么都有,什么都不必烦心,什么都不必求,就有人双手奉到她面前。
像她这种生来什么都有的人,什么都可以被她拿来玩弄践踏愚弄。
而他寒门出身,本就不易,半生风雨飘摇,雪刀霜剑,从泥泞里摸爬滚打,戴着一层层镣铐还要拼了命地往上爬,却还要被她踩一脚。
说来,他对这个前未婚妻并无感情,不过是一桩对他仕途有利的婚事。
她父亲愿和他结亲,不过是互惠互利。
可未婚妻出墙这种事,让他成为旁人茶余饭后的谈资,让他苦心经营的文人名声有瑕,让他在那群权贵子弟面前更是颜面尽失。
她的绝世容光。
却让裴在光心底的厌恶更甚。
裴在光垂眼。
手里的酒盏荡漾着琥珀色的酒液,倒映着他的眼,尽是厌烦。
她若是真那么爱那个白鹤眠,就该殉情同他死一块,何必在他跟前碍眼呢。
花满蹊对热烈的目光习以为常,倒是对她平静地仿佛看见了一团空气的裴在光显得格格不入。
竟然对她的美貌无动于衷。
可能是眼睛不好吧。
花满蹊想。
她记得书里剧情,说他小时候穷得家徒四壁,灯油都舍不得用,不是就着月光看书,就是凿壁偷隔壁的光,就着那偷来的光线看密密麻麻的书,那肯定会把眼睛都看坏了。
裴在光姿态端正地坐着,脊梁也是笔直的,他穿了圆领白色细布襕衫,露一截白色中单衣的领子,头戴了靛蓝色儒巾,端的是松风水月、宛若修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