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玫瑰公馆(6/6)
开门走进卧室靠坐在床边,随着面上清凉渐退睡意再次袭来,他微垂下眼睑在假寐间静听着房间内的响动。房间内一片寂静,只有时间一点点向着十二点走去。
黑暗伴着阵阵凉意攀上床沿,似有什么敲击着空荡的管道,伴着“滴答——滴答——”突兀的滴水声自浴室中传来。
腐败腥臭的味道夹杂着潮湿之气,似乎有什么正站在房间内几步远的地方注视着他。
连阙没有睁开眼睛。
直到陈旧的地板发出微不可闻的吱呀声,有什么东西无声地靠近床边,他立于床边片刻像是在确认床上的人是否陷入沉睡,随后轻轻俯身——
连阙蓦地睁开双眼,手中的扳手未有片刻迟疑地挥破虚空直冲来人的面门而去!
锈迹未脱的扳手堪堪擦着那道黑影的面门而过,来人向后倾身险险避开了这一击,连阙的第二次攻击已然再次冲向那人的头顶。
连阙的动作迅速而狠厉,已然没有丝毫先前的散漫,困意顿散的双眸在黑夜中如同最迅捷的捕食者。
但还是太慢了。
这样的想法让连阙不禁咬紧了牙关,再次蓄力向那人砸去。
对面的人却像是将一切反应动作都刻画入骨髓,战斗如同时刻游走于血脉中的本能。
奇怪的是那人似乎只是想限制连阙的动作,在黑暗中一次次避开了他的攻击,两人在这片寂静的黑暗中一时间竟打得难分胜负。
几个瞬息的动作就消耗了他过多的精力,他能明显感知到自己的动作已经开始因体力透支而变得迟缓,呼吸也在不自觉中渐渐变得粗重起来。
就在这时,原本空寂的走廊内传来轻快却诡异的蹦跳声。
怎么会有两个?
连阙正凝神细听,眼前的人却以退为进接下了他的一击,顺势将他按在床边,单手桎梏住他欲挣脱的动作后掩住了他的声息。
连阙与身上的人陷入片刻的僵持。
门外的声音如同最天真烂漫的孩童,但蹦跳声中却带着诡异的坚硬物撞击地面后令人牙酸的拖行声,像是顽皮的孩童只剩下了一只脚,却无知无觉地拖行前进。
空荡的走廊内回荡着银铃一般雀跃的孩童笑声,那声音忽近忽远,在回荡间像是下一秒便会近至耳畔。
终于,那稚嫩如银铃一般、却在黑暗中显得尤为阴森可怖的笑声就停在他们的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