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块石板,当日雅典下了大雨,她在好友的庄园里借宿了一夜。庄园的建筑非常阔绰,但看得出来他们家族的经济状况确实不好,一些地方许久没有翻修过,留存着好几个世纪前的装修风格,华丽的吊灯掉在走廊处的吊顶上,灯光却显得昏暗。
墙纸也很陈旧,即便开灯也显得压抑,有种转角处随时都能钻出亡灵的恐怖片既视感。
“我现在是没钱来翻新它了,”好友朝她吐槽道,“要不是这里对我家族有特别意义,我才不想留着。有时候我突然拐进一个从没进过的房间,我还以为自己进了时钟塔地下的灵墓。”
“也还好,现在的网络将这种装修风格叫做老钱风。特指家里有历史底蕴的那种。”
“老钱?老钱也总得有钱吧?我的管家告诉我,要想留下这里,每年除了维护费以外,还要交一笔持有税。听完这话以后我就解散了家里多余的佣人,现在除了一个管家和一个保姆以外,就只有以撒还陪着我。”
“——你见过它了吗?它是一只猎兔犬,对陌生人很友善,还会拿湿漉漉的鼻子蹭你。”
他说到这里,拍了拍手,在空荡荡的走廊上叫了好几声‘以撒’,共鸣的和声在建筑里回荡了好几圈。
友人才颇为惋惜地说道:“它今天可能去庄园后面的林子里了,以撒从小到大都是没有办法在一个地方久待的小狗。我希望它能找到一个地方避雨,没准等雨停了,明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我能看见它在餐厅的壁炉那里烤火。”
禅城真在入睡前没有机会见到那只比格犬,然而却在半夜被它伴随着雷声的呜呜嚎叫吵醒。
硕大的雨点敲打在玻璃上,风声将窗户吹得微微颤动,她坐起来喝水,外间的百目鬼立马察觉出屋内的响动,主动推门而入,在昏暗的夜灯里帮她倒水。
“你可以自己去休息。”
禅城真试探性地润了润嘴唇,茶杯里的水竟然还是温的,她觉得百目鬼从和她道完晚安以后就没有回去睡觉,而是一直在外面的房间那里坐着。
堇闻言垂下眼睛,昏黄色的灯光下,她的睫毛却不像她表现出的那么平静,而是不住地轻颤:
“这个地方太不方便了,人也不多,我担心您会有什么需要。”
禅城真没揭破她的话,而是笑了笑,她想将松石绿描金的茶具放下,而堇下意识地用瓷盘来接,而这时候一道明亮的闪电划破了漆黑的夜空。
百目鬼原本平稳的手猛然一抖,让杯子摔倒了地上,好在她们的脚下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除了水都泼洒在上面以外,杯子本身没有受到太严重的磕撞。
——不过明天还是要向好友的管家说上一声。
禅城真在心里默默想到,她从容地躺回床上,然而百目鬼的神色却分外惨淡,一瞬间僵住了,等收拾完地上的狼藉以后,又不知道该给出什么样的反应,只好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半分钟后,禅城真这才仿若想起了什么,转过头看她:“你害怕打雷?怎么会害怕打雷?”
式神的职责就是协助阴阳师战斗,怎么可以拥有这么明显的弱点?
哪怕知道禅城真不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发现这个缺陷,但等到这一天来临之后,百目鬼发现自己还是无法抵御自己心中蔓延的恐惧。
“……真大人,我只是刚才突然被吓到了而已。刚才的雷声来得太突然了,我没有反应过来……我再也不会这样了、我很快会克服它的……”
她断断续续地为自己申辩了几句,绝望地发现颠三倒四的言论压根没有半点可信之处。直到最后,她的嘴唇嚅嗫了一下,两根手指搅在一起,缄默地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