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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修士们则争先恐后的进入那道空间裂缝,岛上其他还未被吞噬的魂魄,则发出凄厉而痛苦的呼嚎声。阴风呼啸,怨灵哭嚎。
沈忆寒看着云燃,想也不想便答道:“自然是愿意的,若说世上有谁能叫我心甘情愿与他同死……那也只有你。”
他答得笃定平静,看向云燃的眼神中,却流露出分毫不加掩饰的眷恋与信任,不见半分惶惑恐惧,仿佛周遭的一切凄风苦雨、喧嚣混乱,都与二人没有关系一般。
天空中忽然响起一道闷雷声。
电光闪烁、照彻夜空之际——
云燃道:“好。”
这一个“好”字落下,那双一贯瞧不出分毫情绪的眼睛里,竟随之缓缓落下一滴泪来。
一滴泪,似乎微不足道,只是打湿了主人的眼睫,又在那张一贯冷峻凌厉的面容上,留下了道清浅的水痕,最后无声无息落下,没入在他黛色道袍间。
云燃面色未变,仍是那副七情不动的神情,偏偏这一滴泪的出现,却像是完好瓷器上出现了裂痕,平静湖面上荡起了波澜,生生打破了从前所有的平静和淡漠。
沈忆寒怔怔的看着云燃,半晌才回过神来,千余年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好友落泪,心中的震惊无可言表,一时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道:“阿燃,你……你这是怎么了?可是我说错了什么么?”
云燃摇了摇头,轻阖双目道:“……无妨,只是心绪稍有波动。”
他说的轻巧,沈忆寒冷静了些,却也渐渐明白过来——
阿燃所习剑道压抑情绪、束缚心神,他千年来皆七情不动,便像极寒之地的水面覆着一层厚厚的坚冰,于他而言,这既可以说是禁锢,也可说是保护,只要冰面不破,阿燃感知世上诸般情绪,便始终像是隔着这一层厚冰,不会有太大的波荡。
如非冰面乍破,所习静功产生裂痕,心神剧烈波动之下,以云燃性情,自然不至于无法克制,骤然落泪。
沈忆寒正想及此处,还没说什么,夜空中却异变陡生——
远处朝天台上龙狮终于停下了吸食的动作,方才众修士顺着云燃破出的空间裂缝离开,他明显有所察觉,却也并未停下进食动作攻击他们,直到此刻,那巨大狮身已无限接近凝实,他这才抬起头来,看向这边。
沈忆寒心下一紧,正要握紧鸾鸳,却见朝天台上,忽然射出七道冲天的金光,这金光直冲云霄,虽然先前龙狮吐出的金芒也是金色,却与这七道金光给人的观感全然不同,即便没有那个梦,沈忆寒现下看了这七道金光,却也全然可以断定——
照深绝没有入魔。
一个入了魔的佛修,怎可能身具如此澄澈干净、圣然不可侵染的功德金光?
七道金光将龙狮围在正中,又渐渐收拢,显出禁锢之态,直到此刻,七道金光才终于显出法相来,却是一盏莲台上七瓣莲花,这巨大的金色莲台,在夜色里阴厉诡异的贺兰仙岛上,显得格外宝相庄严。
龙狮直到此刻,似乎方才终于反应了过来,一张硕大的狮脸上显出不可置信的神情,抬起一只前爪欲要挣扎,却被数道金光紧紧束缚在莲台上,当即怒吼了一声,狮啸声响彻夜空。
“照深,你敢骗我!”
朝天台上那单薄的小小人影似乎颤了颤,终于腾空飞起,到了高空中的龙狮面前,他声音虽不大,落在这头结界中还未离开的众修士耳里,却字字清晰可闻:“明胤……我不曾骗过你。”
龙狮又挣扎了一下,却反而因此被缚得更紧,连爪子都抬不起来,七片莲瓣花瓣缓缓收拢,他当即发出一声痛极的惨嚎道:“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