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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正要现身,却忽然听见神识那边传来一声骨骼断裂的闷响,紧接着又一声响,然后是方才那名洞神宫弟子脖颈似被什么扼住,无法大声说话的沙哑嗓音。
“少令主……你……”
他声音中全是惊骇之意。
本来已经在方才离去的严柳不知何时去而复返,竟然在倏忽间的偷袭中一击毙命,将他身边的两名洞神宫弟子都无声无息的解决掉了。
等他反应过来,命门已经掌握在了对方手中。
“阵盘在哪里?”
……
这一番变故发生的极快,快到隐匿在这头雾海之中的沈忆寒和云燃几乎都没发觉严柳去而复返,倒也难怪那三名洞神宫弟子来不及反应。
只是这个发展,的确出乎了沈忆寒的意料。
他与云燃对视一眼,没有立刻出面阻止严柳,那头严柳已经将被他制住的黑袍弟子储物袋禁制破开,从中翻出一块黄铜色的小小八角阵盘。
“令主视你如亲子……你……咳咳……你竟然……”
严柳翻了翻那块黄铜阵盘,听见黑袍修士质问,却只从嗓子眼里溢出极轻一声哼笑,连半个字也不曾回答他,手下稍一用力,了结了对方性命。
这几个弟子境界虽不高,只在炼气后期与筑基之间,然而在同为筑基期修士的严柳手中却好像没有分毫抵抗之力似的。
沈忆寒看在眼里,对严柳的下手狠辣不知为何竟然并不特别意外,心中滋味却十分复杂——
临山把这孩子交给他,他原想着既然已经改变了那梦中一切发生的轨迹,能把严柳校回正道,倒也不必一定要杀了他。
然而如今看来,这小子实在是有些……天赋异禀。
好在现在看来,严柳加入洞神宫,并非真心真心实意做了他们的伥鬼,他显然有自己打算,沈忆寒略略一猜,也大概猜到了缘由。
他心念稍动,五指略一用力,那黄铜阵盘便被一道雪青色灵力从严柳手中夺过,又呼的一声没入了环绕在严柳身遭的无边雾海之中。
严柳一惊,他几乎没有分毫反抗之力,手中铜镜已被夺走,有人进来了——
可自己在雾海之外留下的那道禁制,却又分明没有发出半点预警。
短暂的惊疑不定后,他手心涔涔的冒出了一层冷汗,但仍然强迫自己努力恢复了冷静口吻,低声道,“不知何方前辈?若要此物……严某愿意献出,前辈既然并未动手,可见咱们是敌非友,不知严某可否有幸……一睹前辈真容?”
严柳这话语罢,似乎又觉不妥,赶忙拱手道:“前辈若有不便之处,严某不敢强求相见,自会离去。”
沈忆寒听得都有些佩服他了。
如此情形之下,这小子居然还能面色不改的计算利弊得失,倒也难怪能在短短半年之内,便混进洞神宫取得了对方的信任,又有贵人青眼相加了。
他按住了云燃,未叫他现身,只自己一个自雾海中走出,现了身形,看着严柳道:“从前的确是敌非友,你如今所作所为,却叫我不知到底该将你当成洞神宫妖人,还是故友托付给我的晚辈了。”
严柳闻听此言,瞳孔骤缩,他在城中暗巷时,便已隐约有似乎在被人窥伺的感觉,但灵墟城如今在洞神宫掌控下守戒森严,本来还以为是自己多心,此刻看见眼前之人,却无论如何没想到出现的会是他——
严柳哑声道:“沈前辈……是您?您……您还活着?”
出现在眼前的是沈忆寒,这仿佛大大乱了他的阵脚,严柳方才的临危不乱和镇定竟然都有些难以为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