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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有多大。何野纠结地紧了紧手。
祁麟拧开门把手,裹着独属于冬天的冷风灌进房间,顷刻间带走了所有温度。
带上门的一瞬间,一只小指带有伤疤的手抵住了门。
风携着清甜的石榴味,像条毫无攻击力的蛇顺着脖颈盘踞在房间里。
祁麟掀起眼皮看她。
何野咬咬牙,“我送你。”
车钥匙顺着惯性转了一圈,抛在空中,被祁麟反手一抓在手心里。
祁麟摩挲着钥匙凹凸不平的纹路,淡淡笑着:“好啊。牛肉干姐姐。”
一两分钟就下了楼,何野已经感受到雪后夜里的凉,刺骨的冷。
到祁麟家,起码得十几分钟。
又黑又晚。
还很危险……
祁麟跨上车,插上钥匙,冲何野说:“回去吧,外面凉。”
何野沉浸在纠结中无法自拔。
祁麟转动车把手,电瓶车缓缓动了一米。
“祁麟!”她急急喊了一声。
祁麟按住刹车,回头疑惑地看着她。
黑暗中,没人能看见何野鲜红的耳垂,唯有银制的耳钉在月光的照耀下散发出柔和的光辉。
她搓了搓指尖,有一点湿濡的汗:“这么晚太危险了,要不……咱俩凑合一宿?”
祁麟蹬着车退了回来:“真的?”
“我担心你被噶腰子。”她硬着头皮补充道。
祁麟轻笑一声:“你是笨蛋吧?”
何野紧张地咽了口口水,脚往后蹭了蹭:“爱睡不睡。”
祁麟单脚支起车,微微倾身贴近,直视她的眼睛,眸子又清又亮。
近到她能闻到好闻的石榴味,混着一股清新的泥土的气息。
半响,祁麟抬手,拇指压住中指,在她的额头中间轻轻一弹:“牛肉干姐姐,我真要回家了。”
不痛,在昏暗不清的环境里有种分外蛊人的暧昧。
等她反应过来,祁麟早就骑车扬长而去了。
“操!”
何野摸了摸额头,那一片早被风吹得冰凉。
她咬着嘴唇,努力不让嘴角上扬。
鼻尖似乎还残留着一股若有似无的石榴味。
接下来几天祁麟每晚七点准时来直播,十一点又冒着浓重的夜色赶回家。
过年之前出去打工的人都回来了,火锅店比元旦更忙,她中午十二点上班,晚上九点才有时间吃饭休息。
这样忙碌的日子一直持续到除夕前一天。
除夕当天,何野早早起了床,把屋子收拾干净。
她逃避似的过到今天,一拖再拖,现在真拖不下去了。
祁麟今天得去赶集,帮家里贴春联,没时间过来,她收拾完自己的东西,确定没有遗漏东西合上门,骑上自行车离开。
一路上都是人,窄窄的街道挤满了买年货和新衣服的男女老少,时不时传来一声炮响,一派喜乐融融。
何野小心避开人群,往何家村的方向骑车。
她心里没多少喜悦,更多的是忐忑和紧张,过年对别人而言是过节,对她来说更像是完成宋芬芳给的任务。
她都计划好了,初五上班,初四走,初七回学校去上晚自习,完美。
在家就当个隐形人,他们爱说什么说什么,不听就行。
她特意带了小刀,以她的武力,再加上自行车加持,她不信何建国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