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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妈被这声道歉点燃,肩膀细微抖着,语气颤抖:“为什么道歉?你有什么好道歉的?!你为什么不肯和她断了!世界上那么多男人,你非要和她在一起?!”
她明白应该沉默,回应只会让她妈情绪更加激动。
但还是轻轻嗯了一声。
世界上那么多男人,但都不是何野。
每个人都独一无二,何野也是独一无二。
不可能被任何人替代。
“你要气死我吗?你要气死我!”她妈闭了闭眼,泪水从眼角滑过,“我半辈子在这过的,别人都说你是神经病,我能怎么办?!走在路上都戳脊梁骨!”
“祁麟,算我求你,算妈求你了,”她妈恳求地看向她,眼白通红,带着哽咽,“断了好不好,我们下学期继续再念一年,再考不上就算了,安安分分的好不好?”
过去教育局管的不严,以她宛如狗屎一样的中考成绩根本不可能上任何一所高中,分数线最低的附中也不例外。
是她妈给学校捐钱捐书捐空调,靠一笔一笔捐款硬生生把她塞进去了。
混到了高中文凭。
仔细一想,她真的欠他们很多。
“我……”
祁麟嘶咬着下唇,疼痛让混乱的大脑得到片刻清醒,她想起小学教学楼下的那个秋千。
很多小孩都喜欢,她也曾短暂得到过。
就算当时再喜欢,现在也不清了。
祁麟在心里艰难地说:
“我做不到。”
“啪”
短暂愣神后,火辣辣的疼痛刺激着大脑,祁麟半边脸几乎麻木了。
肥皂剧的结尾音乐为她们配音,凸显出另一种诡异的安静氛围,在温暖的午后,步入盛夏的前奏下起一场倾盆大雨。
茶几上长时间没换的水果散发出腐烂的气息。
像在为腐朽的朽木哀嚎,为伤心者哀悼。
一道凄厉的哭声划破寂静,祁爸爸终于有理由将她们拉开,放轻音量说:“小天哭了,去看看。”
她妈抹了把脸,转身上楼。
祁麟脱力地倒在沙发上,重重喘气,浑身不受控制地抖,像困在水里,连基本的呼吸都很艰难。
她轻轻用指尖碰了碰脸颊,传来一阵麻木的疼痛,有点肿了。
广告实在太吵,她拿遥控器关了,呼吸才畅快了些。
紧接着又是一声划破空气的“小天”——
紧张、害怕。
祁麟抬眼看向二楼,没一会她爸的身影率先出现在楼梯口,怀里抱着祁天。
祁天整张脸纠成一团,脸色苍白,冒着细细的汗。
祁麟跳起来问:“怎么了?”
“肚子疼。”祁天虚弱的缩成一团。
“怎么突然肚子疼?”祁麟观察跟上他们。
她爸面色沉重:“不知道是不是吃坏了东西,去你二伯伯那看看。”
她二伯其实住的不远,步行十分钟就到了,但祁天情况严重,她爸阔步走向停在院子里的车,把祁天放进后座,她妈跟着上车抱着祁天。
祁麟坐进副驾驶。
祁天状态很不好,一路颠簸中,偶尔会有呕吐的动作。
她妈托着祁天的脸急哭了:“小天别吓妈妈,到底咋了呀?”
祁麟也急,扭头问:“你吃没吃别的东西?”
祁天缩进她妈怀里,随着车辆颠簸小幅度地点了下头,又摇摇头,接着又是一阵阵干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