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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接过毛毯,道谢,面上情绪分毫不显。温意知情识趣,送了毛毯便先一步离开。
深灰色的毛毯,在他手中被展开。周宴深微微俯身,动作很轻地给她盖上。
距离拉近,她绵长的呼吸挟着热气轻轻拂过他的鼻尖,几分洁净,几分花香。
周宴深的视线落在她纤长浓密的睫毛,她睡着的时候闭着眼,妩媚之意减弱,反倒多了些温软乖巧。
手轻轻松开,毛毯落在虞乔锁骨之下。
她穿着圆领的浅色宽松薄针织,锁骨比夜幕里的上弦月还要柔白三分。
周宴深安静地注视着,指腹虚空抚过她的脸颊,片刻后,起身垂眸,掩住所有的情绪。
就在他转身想离开的时候,忽然有人拽住了他的衣角。
很轻的力道,但足以绊住他的脚步。
向下的余光里,瞥见她细白的手指,一点一点,逐渐往上,攥住他的衣角。
虞乔胳膊撑得有点僵,慢慢放下,长发顺着脸颊垂落,胸前的深灰色毛毯因为她直起腰的动作而滑到腿上。
“周宴深。”她刚睡醒的声音带点儿困倦的鼻音,念他的名字。
见他不回头,虞乔又轻轻拽两下他的衣服,换了个喊法:“周医生。”
他终于回头,眸光平静。
虞乔活动活动发酸的手腕,轻轻眨了下眼睛,因为困顿的眸光湿润,像含了春日湖水一样的潋滟。她仰头看着他,轻声问:“这条毯子也是因为周医生的医德吗?”
🔒春深
医院走廊的安静并不是完全的安静, 远处时不时传来几声病人的咳嗽交谈或者医护来往的脚步声,反而把气氛衬得更加尴尬。
他低眸看着她,却不出声。
虞乔被那目光看得有些心慌, 抿抿唇, 身上睡得有些凉,她伸手把掉到腿上的毛毯往上拉了拉。
半晌,周宴深终于出声,却不是回她刚才的话:“病房里没有陪护床吗?”
“有。”虞乔看着他沉静墨黑的眸子,猛然清醒, 拽着他衣袖的手指一点点松开,慢慢滑落。
她收回手,心跳莫名加快,解释:“我只是想在这里坐一会儿, 不小心睡着了。”
周宴深的视线移到自己微皱的衣角上, 顿了下,方才伸手慢慢抚平。
做完这个动作, 他的手机急促地响起来, 虞乔听见护士在电话那头焦急地喊他。
她低头看了眼手机,已经过了晚上九点-
冯丽书的手术安排在第二天晚上。护士说,本来周医生的手术日程都已经排满了, 但因为冯丽书的病拖不得, 所以安排到了晚上。
手术做了五个小时, 虞乔和容夏等在手术室外, 红灯一直亮着,刺眼的颜色叫人止不住地心焦。容夏靠在她身上昏昏欲睡, 虞乔手上的手机亮起一瞬, 来自Alin的短信, 她已经下飞机了。
虞乔回复她路上慢点,注意安全,手术还没结束。想了想又给阿诚发去信息,叫他送一套新的洗漱用品来。
虽然护工已经联系好了,但以她对Alin的了解,Alin一定会在医院陪冯丽书几天。
纵然冯丽书从前对她多么不好,偏心黎耀,但Alin心里始终还是拿她当妈妈。
虞乔出着神,旁边靠在她肩膀上的容夏睡得很熟,打着小小的呼噜。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周宴深从里面走出来。虞乔推推容夏,起身想迎上去,忽然一阵急促的高跟鞋声从她旁边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