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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这里,签完这个字,桥归桥路归路。从此你我没有任何关系。”梁淮叹息一声:“我们是最亲的人啊姐姐。”
虞乔眼尾讽刺上扬,转身走出病房,找到护士签字。
梁淮有先天性心脏病,从小身体就孱弱,人也恶毒。
签完字,虞乔走进电梯,她一身藏蓝色长款风衣,黑色口罩,乌发落肩。
周围都是心内悲伤的患者家属或者被病痛折磨的病人,没有人有心思注意到她。
她垂眸站在角落,周身低调,也因此错过了电梯门合上那一瞬间,电梯外不远处的周宴深。
银色电梯门缓缓合上-
走出医院,午后的日色越发浓郁,虞乔在车里坐了好一会儿,副驾驶上放着生日奶油蛋糕,折射着金黄色的日光,仿佛快要融化一样。
她淡淡吐出一口气,驱车去商场取手表。
回程的路上有些堵车,她全程没什么表情地等着,等到家时,暮色已经四合,天边低低的云在日落之下仿佛调色盘打翻在锦缎上,浓郁又厚重。
车库却是冰冷空旷的,光线冷白明亮。
虞乔下车,从副驾驶拎出蛋糕,锁上车子,转身的时候忽然被人猛地一撞,手里的蛋糕应声掉在地上。
“对不起阿姨。”撞到她的是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背着书包,显然被吓到了,有点儿语无伦次,“我不是故意的,我太着急了。”
她妈妈从后面匆匆走来,高跟鞋敲地声明显:“宝贝,这是怎么了。”
“我撞掉这个阿姨的蛋糕了。”小女孩又向虞乔鞠了一躬,道歉,“妈妈,我们赔给阿姨。”
她妈妈把她拉到身后,一脸歉意:“不好意思,是我女儿不小心。多少钱您开口,我们赔偿您。”
蛋糕盒掉到地上,边角微瘪,黑金不透明的盒子看不出里面的情况,不过想必也是惨不忍睹。
虞乔摇摇头,弯腰从地上拎起蛋糕:“没关系,不用了。”
回到家,打开盒子,里面的蛋糕果然被撞翻掉,蛋糕上原本展翅欲飞的白鹤也被折断,奶油糊成一片,令人不忍直视。
虞乔坐在那里看了几秒,用手指蘸了一点奶油,放进嘴里。
甜丝丝的奶油在嘴里化开,她却觉得难受极了。
她拿起手机,给周宴深拨电话,接通了之后又一言不发。
“虞乔。”
“虞乔?”
“喂。”她终于出声,低低地说,“你下班了吗?”
“快了。”周宴深听出她语气里的低落:“怎么了,你今天去哪了?”
虞乔垂着睫,慢慢地说:“没去哪,去买了蛋糕,还有送给你的手表。”
“还有呢。”
“没有了。”
周宴深沉默。
电话里呼吸交错,每一秒仿佛电影片段中一闪一闪的白炽灯。
“好。”他放缓声音,“我很快回去。”
挂掉电话,虞乔看着桌上塌陷的蛋糕,抱着胳膊,怔怔的。
脑海中更清晰的画面,是七年前几乎一模一样的画面。
那是和现在一样的暮夏初秋。
临城是南方,夏日绵长,空气仍然是热的,傍晚的云仿佛被人拿打火机点燃了一般,流淌着深橙色的光彩,一缕缕落到地上。
周宴深在宿舍楼下等了她一天。
直到傍晚,虞乔才姗姗露面。
那天是他的生日,他风尘仆仆,一向整齐的衣服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