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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他枯坐在椅子上,直到沙漏流尽才终于有了动作。
他捡起传讯符,胡乱塞进袖中,踉跄地往外面走去。
宗门大殿位于万壑宗最高的那座峰,峰顶平坦,十分辽阔,几可跑马。大殿周围鳞次栉比落着楼宇,弟子往来不绝,但除了有事汇报的长老执事等,无人靠近宗门大殿,所以众弟子只能看着掌门浑浑噩噩地走出大殿,一路向前,朝山峰边缘走去。
“掌门这是怎么了?”弟子们悄悄咬耳朵。
“如此魂不守舍,怕是接到了什么噩耗。”
“别吓我,什么噩耗能让掌门成这样,难道我们宗门要解散了?”
掌门丝毫不知道自己正在被议论,他也无心顾及,走到山峰边缘,被强烈的冷风吹拂,他才稍微清醒了点。
乌金西坠,灼灼霞光染红了天际与云雾,劈头盖脸地罩住连绵的山脉,目之所见,万物都透着一股凄烈而荒芜的美。
他心下茫然,不知前路在何处。
和大多数落魄小宗门掌门不一样,万壑宗自建宗以来,每一宗掌门都以道心起誓,要尽心尽力为宗门弟子着想。他承前人之志,不尸位素餐,不为己谋私,平等地对待每一位弟子,希望能为出身不好资质平庸的弟子减少点阻碍,正如上任掌门对待自己那样。
他悲恸过度,一时思绪纷飞,想得很杂。
他和历任掌门不一样,他的心更大,他想宗门走得更远一点,想内外门弟子慢慢减少差距,想尽己所能砸碎一点层层阶级的壁垒,可终究是痴人说梦,贪心妄想……
他想得入神,丝毫没有察觉有人在靠近。
直到来人开口唤他的名字:“刘万章?你怎么了?”
他从越陷越深的情绪中抽离,慌忙回神,转头看向来人。
这一看,彻底清醒。
“沧尘?”所以这一切都是一场噩梦是吗,他一定还没睡醒,要不怎么会看到数年未曾露面的沧尘。
沧尘看着他,表情很不快。
没错,沧尘是爬上来的。
郢衡和温恪常年不在浮银峰,就他一个孤寡地住着,等了许久没等到秦千凝回峰,只好收拾收拾包袱下山,一打听,好么,一声不吭就把自家孩子推出去大比了。
作为一个凡人,上下山有多麻烦自不必提,他的自尊心也不允许求人带他上山。
于是他在山下歇了一日,又去食堂装了馒头饼子,背上行囊往宗门大殿所在的峰头爬,就是为了亲自找掌门算账。
费劲儿地爬上来后,还没来得及撒气,就见到掌门这个鬼样子,他心中立刻担忧了起来。
掌门看着他,施展灵气打了自己一下,有感觉,不是做梦。
“你怎么来了?”他恢复成往日神态,故作镇定地问。
沧尘狐疑地瞄了他几眼,这才拾起刚才的话头:“你还问我?你难道不知道我为何前来?”
掌门的脸唰地白了。
对啊,参赛弟子里有两个浮银峰的人,皆为郢衡亲传弟子,沧尘作为他们的师伯,自是要来过问的。
他此时心不在焉,完全没意识到沧尘是个凡人,腿脚哪有那么利落。
“抱歉,我……我也没想到会这样。”作为掌门,他肯定要担责的。
沧尘确实是来找他算账的,但对方认错认得太快,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他只好道:“下不为例。她年纪还小,实力也差,没见过什么世面,稀里糊涂地就离开了宗门,丝毫准备都没用,我知晓你是好心,但这样做未免考虑不够周全,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