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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裴音却弯眼笑了笑:“娘娘哪里话,既然是竞价,何来夺人所好一说?”
稚陵觉得此言有理,说:“那,王妃打算出多少呢?”
慕裴音低眸淡笑:“还没想好。……话说回来,娘娘宫中也出了一盏花灯罢?娘娘瞧着就像是心灵手巧的,宫中灯盏,必也灵气非常。”
稚陵心底尴尬,自己实在当不起“心灵手巧”四字,叹息一声笑道:“王妃却夸错了,本宫手拙,的确不擅长这些。勉强参会不过凑个乐子。”
两人说了会儿话,慕裴音眼眸微扬,嗓音含笑:“妾还打算再转一转。”她颔首方要离去,稚陵忽道:“王妃是第一次来韶京吧?”
慕裴音一顿,微微垂下目光:“……是,娘娘,怎么了?”
稚陵笑了笑:“韶京城繁华似水,王妃须多留几日才好。正好梁王殿下立了大功,月后大军班师回朝,还另有庆功宴要贺,这段时日,本宫想邀王妃在宫中小住几日,王妃意下如何?”
灯火流淌在面前女子盈盈眼眸之中,一时叫慕裴音看失了神,天底下果真有这样裴色倾城的女子,何谓明眸善睐,顾盼生辉,当如是也。
只是她却也听闻,敬陵帝对这位裴色倾城的皇后娘娘,并不算得上亲近。而她观席上那位传闻里得宠的丽美人,美则美矣,放到裴皇后身边一对比,却失了颜色,成了庸脂俗粉。
慕裴音回过神时,忙地笑说:“娘娘盛情却之不恭。”
这时候慕裴音后头忽然被谁轻拍了一下,当即回头,稚陵也见是一袭黑袍从夜色里走来,星眸带笑,原是梁王扶昀,听他稍带嗔怪说道:“阿音你叫我好找——”
稚陵闻言笑出声来,扶昀才看到她,面色有些慌忙:“皇嫂也在……”
稚陵眸光流转,含笑道:“殿下新婚,大抵是要黏人些,王妃可别离开太久了。”说着微微颔首,走向别处看看。
她偶然回头,就见那盏通红鲤鱼灯下,梁王夫妇彼此握住双手喁喁私语的模样,当真叫人艳羡。
等梁王夫妇仿佛在那盏灯下出了个价以后,她又折了回去,看到他们出了个三百两,于是大笔一挥出了六百两,潇潇然走开了。
她有意要去瞧瞧自己的灯下有没有人出价,不期然又撞上个人,只见盈妃眉目笑意深浓,狐狸眼望着她一笑,说:“娘娘,皇上往西边去了。”
稚陵一听正要迈步去寻,堪堪停顿住,皮笑肉不笑地冷哼了一声:“哦,那盈妃怎么不往西去。”
盈妃虚虚笑了一声:“方才似见丽妹妹也在那边,想必……”
稚陵瞪了她一眼,转身就要往西边去。今日佳节,又正逢十五,按照规矩,即墨浔今夜是无论如何也要来栖梧宫歇息的。
而她也已打定主意,那就是,绑也要把他绑到她的榻上。她主动一点也是可以的。
露落园西面临着虹明池,修出曲曲折折一条两人宽的青砖幽径,径旁梧桐在冬日里枝桠已是光秃秃的,垂柳枝条上还没有发出新芽,孤寂地飘曳着。
稚陵渐往里走,人便愈少。寒声和温弦等侍从都在招待宾客,但她自小跟随父亲哥哥历练,自保绰绰有余,也并不必她们一步不离地紧跟。
再走过一道小拱桥,她在桥上忽然驻足,隔着参差树木,不远处的临水滩涂上,隐隐约约传来一点微弱火光。再细看时,能辨认出个黑乎乎的人影。
她以为正是即墨浔,抬脚就继续往那里走,待又走了几步,形貌愈加清晰,她认出他今夜的正龙金冠与玄服宽袍,确实是即墨浔,他蹲在石滩边,手中似端着一盏河灯。
韶京过上元节,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