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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音落下,稚陵那颗心吊在嗓子眼不上不下的,连忙跳下马车。谁知她忘了前些时候崴了脚,一着地,险些摔在雪地里,被一只有力的手稳稳挽住。
她惊魂未定,心扑通扑通跳着,回过头来,隔着霏霏的细雪,半倚在车门处的即墨浔伸出手挽住她的手,神色一瞬惊惶,却像是惊鸿一现,极快地恢复成了淡然平静的模样。
灯烛柔和的光镀在他的容颜上,他静了静,良久才松开手,只低声说了一句:“小心。”
晋州连下了几天的雨,稚陵便和芍药一起待在锦绣阁内没有出去,芍药为人老练又摸爬滚打多年自是在第一天便将稚陵的情况摸个底朝天,只不过稚陵虽然天真却也没有将自己与即墨浔之间的事情说出去,更没有说过自己曾经被当成过“不祥之人”。
而即墨浔说是带她一起回来是为了让她给自己看诊,可不知为何自从回来后便像忘了她这么一个人一样,一直未传唤她也没有让人过来探视她的情况。不过稚陵也乐得清闲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虽是下雨可是飞飞精力旺盛不像人一样甘愿待在屋里,它出去遛了一圈回到屋里甩去浮在毛发上的雨又抖了抖,可爱的样子逗得芍药和稚陵皆是一笑。
“要是以后能出去,我也想养一只这样的小狗。”芍药拿来一条巾子将飞飞身上剩下的水擦干,擦完后又随手递给身旁的侍女。
“出去?”稚陵和她一起坐在榻上摸狗,听到后不解,“你现在不能出去吗?”
芍药听到后轻笑一声:“我说的可不是出去逛逛,不过现在也不能离开这个院子就是了。”她垂下眼睛,“我说的是离开这个地方再也不回来了。”
“本来我们这些罪臣的家眷按理说应该都是要被发卖的,更不要说我连家眷都算不上。”若说是家眷怎么也要是个妾,可她瘦马出身,虽然倍受晋州牧宠爱可对方也只把她当个玩意儿,连奴籍也没给她脱。
有的上位者,越是位高权重就越是吝啬。芍药的眼中闪过一丝恨意,晋州牧就是喜欢她曲意迎合、伏低做小的样子,甚至她瘦马的身份也是他特地挑选的。
只是晋州牧不会想到,就是这样一个身份低贱的女子在他被即墨浔生擒的第二天就向即墨浔递了投名状——芍药在他身边多年,虽然身份低微却也因为这一点有些事晋州牧竟也不避讳她,许是觉得这种烟花女子是听不懂的,就算是听懂了那又怎样呢?
“我和殿下做了交易,他答应事成之后会脱了我的奴籍再给我一笔钱让我安置。”芍药提起这件事脸上才有了些神色。
稚陵听到这话不禁想到自己和即墨浔之间的交易,幽幽道:“你就不担心他会不信守承诺吗?”
“怎么可能呢?”芍药听到这话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殿下堂堂一个太子怎么会因为我而失了自己的信誉。”
怎么不可能?稚陵暗自腹议,这有一个被他坑了的人就在你面前站着呢。不过这话她没有说出口,她一个孤女去指责太子不守信誉,说出去怕是没人信的。况且这几日芍药待她很好,她也不忍心戳破她的美梦,只希望即墨浔此次能够守信罢了。
“况且太子殿下看起来温润如玉,是个君子呢。”其实无论他给多少她都会接受吧,稚陵想。虽然当时即墨浔说了会给她“比这腰扣贵百倍的东西”,她也没当真。毕竟那一个腰扣随便扣点金子下来就值了十两银子呢。
“要钱,是想给自己攒嫁妆?”即墨浔又冷不丁抛出另一个问题。
终于,脚步声在背后不远处停下了。
“他们说你是妖女?”
但即墨浔什么都没说,如今赶紧养好伤想办法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