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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乙是西边的戍边军,杨平是北边的戍边军,其实他们两个人见面次数不多,只是大家都是日子难过的戍边军,杨平又听闻尉迟乙骁勇善战,便生了仰慕之心,于是给尉迟乙写了不少信。
久而久之就成了笔友。
日子最难过的时候,尉迟乙约着他一起去打劫朔方节度使。
比起桀骜不驯的尉迟乙,杨平还是要守规矩不少,当时他就和尉迟乙说,这样似有不妥。
尉迟乙却是和他说,朔方藩镇作为地方藩镇,却连年不缴税,他们戍边军的军饷是朝廷发的,朝廷的钱从哪里来?自然是从地方税收而来,也就是说因为像朔方、河东、魏博这些藩镇不交税才导致了朝廷没有钱,导致了他们戍边军没军饷,四舍五入也就是朔方节度使克扣了他们的军饷,那他们去朔方节度使那里拿一点军粮,也只是去拿回属于他们自己的东西而已,天经地义。
彼时的杨平对尉迟乙盲目崇拜,对他的这套说法深信不疑,于是就按着尉迟乙的计划,尉迟乙从西边、他从北边,两军一起夹击朔方藩镇。
但谁能想到,尉迟乙他说的“拿一点”硬是劫了朔方节度使大半的粮仓。
分赃的时候,尉迟乙倒也爽快,分了杨平三分之一,只是尉迟乙跑得比兔子还快,朔方节度使追过来时没看到尉迟乙,就追了杨平一路,害得他仓皇逃回朔州。
杨平本想着再也不做这样的事了,可没多久尉迟乙又来信了,他说他吸取了上次经验,这一次不打劫朔方节度使了,去打劫河东节度使,朔州离河东近,杨平也可以先他一步逃回朔州,不会受他的牵连。
那时年轻不懂事,杨平便真的信了尉迟乙。
谁能知道,就算是打河东,尉迟乙还是跑得比他快,等河东节度使回过神来时,没有看到尉迟乙,把账全算在了被逮了个正着的杨平身上。有那么一段时间,河东节度使时不时就带人打过来,打得杨平怀疑人生。
杨平守就怕哪天两大节度使合起伙来把他给撕了,只能说还好这两位节度使相互不对付,没有合作的兴趣,让他得以苟存到现在。
他这几年也是胆战心惊地守在朔州,除了偶尔打一下游牧部落,基本上都不出城。
如果没有看到尉迟乙,杨平都快忘记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了,可他看到了尉迟乙那张颇有些欠揍的笑脸——
更气人的是,他还打不过尉迟乙!
杨平没好气地说:“出城左拐是朔方,右拐是河东,赶紧走,我现在没工夫搭理你!”
尉迟乙笑着说:“敬高兄说这话就不厚道了,我可是特意过来支援朔州的。”
杨平狐疑地看向他,就他所知,尉迟乙比他还穷,拿什么来支援他?
尉迟乙大言不惭:“敬高兄身在朔州,不通京城消息,我如今是陛下亲封的元从卫大将军兼右羽林卫大将军,这一次就是奉陛下之命,来朔州赈灾的。”
杨平确实消息闭塞,他只听说尉迟乙被调到了潼关,也不知道这小子是运气好还是不好,人还没到潼关,先帝就驾崩了。
杨平觉得苏琰虽然残暴不仁,但好歹是皇后之子,从小受的是皇家正统教育,至少上得了台面,如今的皇帝就不一样了,听说打小没有存在感,在皇宫的时候就没有读过什么书,十三岁的时候就被打发去了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穷乡僻壤,既没有文化也没有见识——
这样的人能做皇帝吗?
杨平很是担忧,只是担忧也没有用,这些年他死守在朔州,即便是苏彧登基的时候也不曾离去,他怕自己一个转身,朔州就落在外夷之手。
别说苏琰,就算是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