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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佛珠,却听得“啪”的一声响,佛珠竟在一瞬断开,噼里啪啦地落了满地。若空的右眼皮一跳,惊地看向虚云。
虚云依旧是那副自若的神情,“不必大惊小怪,连珠线断了而已。”
只是在若空走后,他盯着满地的佛珠陷入了沉思,他默默自省了一遍,自认为寻不出半点错来,何况他这把年纪什么风浪没有见过,皇帝再厉害,也不过才十九而已,能把他这个当了几十年的大慈寺住持怎么样?
第二日寅时未到,大慈寺上下已经整装待发,只等着皇帝过来,却迟迟未见皇帝,倒是有一些达官显贵并不看山下告示,直接来大慈寺祈福,来上香的人数不多,却也不少。
皇帝的队伍姗姗来迟,一直到巳时末才到。尉迟乙在前开路,谢以观陪在皇帝身旁,看上去并不像是正式的祭拜,不过是寻常礼佛而已,这与大启的皇帝而言,都是些寻常事,并不稀罕。
苏彧这一次来,穿了明黄色的常服,衣服前张牙舞爪的龙狰狞,配上她明艳的脸,并不突兀,却有一种肆意的狂妄。
若空只看了一眼,便心惊地低下头去,他的右眼皮还在不停地跳,心里的惴惴不安愈发明显。
他随着虚云迎上前,规规矩矩地朝着苏彧行了一个合十礼,同虚云一道迎她入寺。
苏彧也是跟着他们入了寺中,当着众人的面,上了三炷香,态度看上去反倒比除夕那日要好上不少。
若空暗自松了一口气,想来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苏彧不管怎么说都是皇帝,怎么会对一个寺庙不安好心呢?他想着,若是能寻到时机,他必定要郑重向苏彧道歉。
谁知道苏彧才刚刚跨出大殿,便见一个妇人冲上来跪倒在她的面前,一边重重磕头,一边哭着说:“求陛下给民妇做主!”
若空本来安下去的心又重重跳了两下。
苏彧今日特意带了高岚出来,待妇人磕完头之后,她便让高岚上前扶起妇人。
苏彧淡淡地说:“此处是佛寺,并不是大理寺,你有什么冤案不应该来这里找朕,而是应该去大理寺告状。”
这话在虚云耳中,倒是对大慈寺的维护,只是若空见着将头磕破的妇人心生不忍,开口说:“这位女施主也算与陛下有缘,能求到陛下面前,不如让她将话说完。”
苏彧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转头对妇人说:“既然如此,你就在这里说出你的冤屈来吧。”
“陛下,民妇的夫君死得冤啊!他被人用锤子一锤又一锤地砸死,活活一个人被锤成了一堆肉泥,就在民妇的面前!民妇记了整整十年,这十年为了将杀人凶手绳之以法,民妇一路从蒲州追到京城,终于寻到了杀人凶手,可是、可是……”
“可是大理寺却说这个案子没法审,他们也无法将杀人凶手捉拿归案!”妇人强忍下哽咽,继续说,“只因那杀人凶手如今做了这大慈寺的僧人!还颇得大慈寺住持的重用!”
妇人对着若空身后的和尚凄厉大吼:“慧空——你满身杀戮,这佛经你是怎么念下去的!”
若空错愕地回过头看向自己背后的慧空,苏彧也顺着他的眼神望过来,还是个熟人,就是除夕那天嘲笑她的那个僧人。
慧空以眼角寒光扫了妇人一眼,浑不在意地站出来,“陛下,贫僧这十年来一直都在大慈寺,全然不懂这位女施主在说什么。”
“那十年前呢?”苏彧转头又问虚云,“大慈寺既然是皇家寺庙,应该有对各个僧人进行详细的背景调查吧。”
虚云合掌说:“慧空确实是蒲州人。”
慧空依旧不在意,甚至看向苏彧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