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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血的料子,放到鼻端下轻嗅。只觉得隐隐有股熟悉的幽香钻入鼻腔,果然是他的玉儿的味道。他手掌微微用力,紧攥着,尚未愈合的双手又渗出血液。
疼极了,他却眯着眼睛轻笑,神情略有些迷醉。
“终于找到你了,我说过,做鬼也会缠着你。”而现在,差点去了半条命的赵景崇,与恶鬼无异。
*
这日早朝上,十几位大臣上奏弹劾景王爷,说他荒淫无度、强抢民女,品行如此恶劣,要将他关押在宗正寺。
然而众人都清楚,这宗正寺一旦进去,可就难出来了。
这些时日,赵景辉接连被弹劾、被各种手段针对,势头一落千丈,身后那些仅有的几个保皇派大臣,也再不敢与他沾上关系。
而今日就是他最后的死期。
他冷眼看着那些臣子们纷纷拜倒,对着立在龙椅下的闻人修诚高呼“摄政王英明!”
“闻人修诚,忍辱负重了这么些年,总算不装了?”
“当年你初入朝廷,被多少人嘲讽你怕死、苟且偷生,谁能料到你狼子野心,竟然想着谋权篡位。”
闻人修诚听他痛骂自己,依旧面不改色。“这份野心,是被你们赵家逼出来的。”
他何尝不想征战沙场、为国效力,何尝不想和两个弟弟一样肆意,也不枉闻人一姓的荣耀。
可他看得很清楚,盛极必衰,闻人府要么渐渐没落、要么就是落得个功高盖主的悲惨结局。就如一团旺盛的火焰,等烧尽了柴火,迟早化成一堆灰烬。
闻人征的死,就是逼他谋反的最后一根稻草。既然家族迟早要覆灭,不如他拼一把,将这把火添得更大,把房子也一并烧了,如此,兴许还有转机。
为此,被外人误会他怕死、被亲弟弟鄙视他变了样子,或是学着要如何算计人心、如何压抑着性子与官员们来往,如何弯弯绕绕地说话,都无所谓。
和家族的兴亡比起来,这些骂名、屈辱都无足挂齿。
赵景辉哼笑一声,“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你闻人府能有今天都是蒙了陛下的恩,你有什么脸面谋反?”
“王爷慎言,摄政王乃是为陛下分忧,王爷怎么能如此污蔑摄政王?”
“来人,还不快把王爷带下去。”
只消把赵景辉关押起来,朝中就再也无人敢忤逆闻人修诚。
闻人一派的臣子迫不及待地叫御林军把赵景辉叉下去,一行带刀侍卫走进来。
“快……额……”
这名臣子被侍卫一脚踹到地上,他们前头站了名高挑的蒙面男人。
扶手而立,冷冷地睥睨着众人。
“这天下,何时由丞相来做主了?”
众臣听闻,皆惊,当即哗啦啦一片跪倒在地。“陛下息怒……”
他们俱是两股战战,身上冒出冷汗,都快把官服打湿了。
闻人修诚也有些意外,没想到他还活着,更没想到他会回来得这么及时。只能说时也命也,但凡他晚一点回来,这天下可就掌握在闻人修诚手中了。
可惜,到底还是他闻人修诚没有这个命。就是如此急迫地行事,也做足了万全准备,还是没能成功夺权。
赵景辉倒是毫不意外,也怨不得方才那么镇定,气定神闲地和闻人修诚对峙,恐怕他早知道陛下还活着了。
众人中,唯有闻人修诚仍然立着,修长的身影在伏倒在地的臣子中间格外显眼。
“丞相怎么不跪?当了几日摄政王,便以为能称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