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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官纵是第二回见这位花二娘子,仍旧被她的容貌震慑。
整座富丽堂皇的皇宫都在她的美貌面前黯然失色。
若不是官家如今年迈,又潜心修道,无心女色,指不准这位花二娘子的造化……
无论是禁军、宫人、无不悄然侧目,内官半弓着身子,抬手提醒:“哎,将军夫人,您小心门槛。”
花满蹊扶着竹青的手臂,跨过小腿高的门槛。
虽只是皇宫侧门,却已足够阔大。
一旁已经备好了轿撵。
轿撵平稳。
内官紧紧跟在轿撵处:“皇后娘娘特意谴了小人备好轿撵来接您呢,就是怕您劳累,这可是难有的殊荣。”
花满蹊两只胳膊轻轻搭在扶手处,歪了歪身子,自然地往后一靠,懒怠地嗯了一声。
内官暗自纳罕。
旁的人头回入宫,无不悄然观望,行规蹈矩,恭谨以待。
哪像是这位……进宫跟回家似的。
姿态闲散,神态慵懒,优哉游哉的,像是在逛家里的后花园。
见她没有说话的兴致,内官察言观色,立刻闭了嘴。
花满蹊坐在微微摇晃的轿撵上,放眼望去,宫道平整宽阔,整洁无比,不见半点杂物,来往宫人众多,皆行止得宜,见了轿撵,也不敢抬首逼视,只是垂首行礼。
可见宫规森严。
仁明殿。
屋脊笔直,内檐彩绘,邸吻如栩,翠彩斗拱,一匝一匝的金琉璃瓦淹没在一片清澈的晨间日光里,晃出一片水光。
枝叶繁盛,绿云葳蕤,曲折廊芜摆着约数盆珍稀的鲜花,绿菊、芍药、重瓣莲、魏紫牡丹……繁复美丽,灼灼盛放,为庄重的宫殿注入生机。
宫人纷纷朝她行礼。
内官亲自引她入仁明殿。
仁明殿内,富丽堂皇,奇珍异宝众多,皇后不爱熏香,屋内都摆着花房培育的鲜花,殿内花香醇厚怡人。
皇后端坐凤椅之上,挽同心髻,繁盛花冠,大袖霞帔,帔坠垂地,雍容华贵,凤仪万千。
皇后慨叹一声:“果然是花一样的美人。”
又道:“不必多礼,花二娘子,快上前来,让本宫瞧瞧。”
花满蹊上前去。
其他人因为这样那样的理由,依旧叫她花二娘子,这是她当姑娘家时候的叫法,皇后身为一国之母,重规矩礼数,按道理该叫她将军夫人,却偏偏亲热地拉着她的手叫她‘花二娘子。’
皇后细细打量她。
不是时下风行的清瘦,难得有着珠圆玉润的美感。
“真真是人比花娇。”皇后拉着她的手,看个不停,若是侄子能和她成,生下的孩子不知道能有多好看。
尽管皇后言语亲近,花满蹊还是感觉到她难以掩饰的高高在上。
闲话几句,皇后终于进入正题:“本宫见了都喜欢,何况是松乔那小子呢。”
她膝下寂寞,盼着亲侄子早早成亲,生下一儿半女,也算能让她享享儿孙福。
皇后开门见山:“松乔他请我赐婚,我就这么一个侄子,这么些年来,我待他犹如亲子,他都求到我跟前来了,可见对你的用心,今日过来,是特意问问你的意思。”
松乔求亲失败的事,皇后早有耳闻,见他求到自己跟前,便也知这花二娘子并不愿嫁他,但若是她亲自出面说合,这花二娘子还能不给她这个皇后面子不成。
今日召见这位花二娘子,不过是走个过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