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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气,还真是……过河拆桥,得鱼忘筌。
跟着点点头,“固所愿也。”
眼前忽地晃过一片阴影,抬头看到她往床帐边走来,打算起身的时候忽然改了主意,动作顿了顿,仍维持着靠坐床头的样子。
冷不丁说道,“听闻今早乌衣巷打着大理寺的名义,进了靳府,查看过屈靖扬的遗物。”
苏露青的步子一顿。
靳府这段时间一直闭门谢客,表面上不与外人接触,但这消息倒是往外传得够快。
“别处还不知道,只传进了大理寺,”秦淮舟说着话,视线停留在她脸上,意有所指,“白日里杨少卿专门来问过我,是不是给乌衣巷发了什么手令。”
他只给乌衣巷发过一道手令,是在当初两处衙署同查鸿胪客馆使臣遇害案的时候。
只不过这道手令后来被苏露青钻了空子,又反复用了几次。
为此,他们之间曾有约定,手令只剩下最后一次使用机会,显然,这最后一次机会,被她用在了靳府。
苏露青只思索一瞬,走近床帐边,“这是从哪里传出的谣言?秦卿公务繁忙,这等传言,也要分神信吗?”
说到这里,她接着也抛出一个消息,“听闻昨夜光福坊靳府附近,有过一场搏杀,其中一方似是大理寺。”
她观察着秦淮舟的反应,“大理寺不慎落于下风,途中有人解围,是老秦侯?”
昨晚他忽然搬出老秦侯来,明显是算准她不会一同前去拜见,正好借此机会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听完大理寺来人的回禀。
秦淮舟面上不动声色,阖上书卷,“那道手令,用过不可再留。”
两人的态度说明一切。
“明日观礼是什么时辰?”苏露青重新将话题说回张武侯儿子的那场婚事。
“酉时。”
苏露青算了算时辰,“也好,观礼结束,倒是能赶在宵禁之前离开。”
秦淮舟看她一眼,“喜宴之上宾主尽欢,主人家会提供住处给酒醉难归之人,张武侯会提供的住处,八成便是那处茅舍。”
观礼之人多是如张武侯一般的百姓,像这种难得能放松玩乐的日子,大家定然会不醉不归。
到时,就算观礼的客人不多,声量也大,酒醉以后若有人想要到处走走醒酒,也是个很好的理由。
更何况,观礼地点,是在开明坊内。
苏露青听出他的言外之意,矮身搭坐在床沿,“唔……茅舍,是个好地方。”
说着话,身子往他的方向倾,“不过,到时若是多方客人在茅舍同歇,人多眼杂,秦卿确定能应付得过来?”
秦淮舟靠在床头,没动,先以目光测算两人的距离,跟着开口,“苏卿还要考校?”
“考校么,倒也谈不上。”
苏露青直起身,改为跪坐在一侧,目光仍是落在他身上。
月白寝衣熨帖的偎在他身上,身前衣襟因着靠坐的动作,略略有些敞开,向外不经意的曲出一点弧度,隐约露出一小片玉色,经侧方灯火一晃,便也似摇曳生光。
她慢条斯理挪进帐内,偏目光一直萦绕在他周围,像打量,像观察,也像借此时机思索,该怎么让他听从自己的指使,做希望他去做的事。
秦淮舟握着书卷的手紧了紧,“只是去观礼,不是参加鸿门宴,苏卿也不必过于警觉。”
苏露青笑道,“秦卿难道忘了,见微知著?”
秦淮舟回视她,“其实,只要与先前一样便好,太明显,容易过犹不及。”